记者 韩轩

一位舞者背对观众，缓步走向舞台深处的黑暗，不远处，一排身穿警察制服的舞者肃穆而立，庄严地举手敬礼。看到这，天桥艺术中心大剧场中响起热烈掌声，不少观众眼中热泪已夺眶而出……

近日，北京演艺集团旗下北京歌剧舞剧院出品、制作、演出的大型原创舞剧《破冰》首次面向社会公演。作为我国首部禁毒题材舞剧，《破冰》将两代禁毒民警不畏艰险、拼死撕破地下毒网的故事搬上舞台，诠释着禁毒警察“我背对着你，因为我面朝黑暗”的人生格言。

《破冰》在天桥艺术中心首次面向社会公演。 记者方非摄

48集电视剧精简为舞台故事

舞剧《破冰》改编自热播电视剧《破冰行动》，题材取自“雷霆扫毒”系列真实案例，以东山市公安局禁毒民警李飞父子为主线索，讲述李飞和他的父亲——卧底赵嘉良不畏牺牲，共同铲除塔村制毒贩毒集团的故事。

《破冰》由北京歌剧舞剧院青年编导黄云松、王圳冰执导。王圳冰介绍，《破冰行动》电视剧有48集，其中有众多支线和人物，主创团队遇到的最大难题就是要对原作进行大刀阔斧的删减，“就好像在100颗珍珠中只能选10颗，再穿成一条项链。”即便确定了李飞父子为主线，主创团队还花费大量时间挑选支线人物，合并角色，确保每位人物的故事都能形成闭环，最终塑造了8个角色，以阳刚之美的总体风格呈现在舞台上。

李飞父子之间形成的巨大张力是全剧一大看点，与缉毒案件的破获一同推进。出场时，李飞与赵嘉良背对而站，就为二人关系埋下“包袱”；赵嘉良首次与正在办案的儿子相见，一瞬间的发愣让观众捕捉到他复杂的情绪；而在为保护李飞牺牲后，赵嘉良慢慢走向舞台深处，又一次背对观众，微微回头看着作为警察的儿子……有如电影大片的定格画面下，整部舞剧的情绪被推向高点，不少观众哭红了眼眶。

用肢体语言为禁毒民警画像

舞蹈并不长于叙事，怎么讲述破获制毒贩毒集团的故事？主创团队充分运用舞蹈的写意特征，将采风时了解的一线缉毒故事提炼为现当代舞蹈语汇，展现在观众面前。

剧中有一段风格性很强的群舞，在打破现实时空的舞台上，李飞与大毒枭、毒贩及参与制毒的塔村村民同时出现，不断有人把手伸向李飞的面前，挡住他的眼睛，李飞拨开一只手，又会遭遇另外一只伸过来的手，他只能在重重迷雾中不断拨开阻碍，细细摸索。

这段舞蹈来源于主创团队采风时的所见所闻。“警方告诉我们，有时候你觉得自己查案的方向是对的，其实是受了毒贩的误导，太多消息的真假需要甄别，办案人员只能一点一点抽丝剥茧。”于是，这段名为“迷墙”的舞段应运而生，王圳冰希望，这高度意象化的动作可以传达禁毒民警工作的艰难。

主创团队还给剧中的大毒枭林耀东提炼了一个标志性动作——握手。每当他和公安局副局长相遇，他都虚伪谄媚地弯下腰，伸出手，想和副局长握手。“舞剧不能反复去讲毒枭对警察如何威逼利诱，但我们会把人物间微妙的关系化作动作，表现禁毒警察面对的种种风险。”王圳冰说，这个多次出现的握手动作，代表毒贩险恶的内心：“我向你示好，因为我要吞噬你，一旦你搭上了我的手，你也会被染黑。”

“门”隔开光明与黑暗

“我背对着你，因为我面对黑暗。”《破冰》描绘着禁毒警察向死而生、守护光明的形象，而在舞台上，一个个垂直于舞台的翻板所形成的“门”的意象，成为该剧舞美设计最大的亮点。

剧中，大量明暗对照的场景常常同台出现。在可以翻转的巨型“门”的两侧，一边灯光明亮，一边阴沉昏暗，不同的人物、不同的支线剧情在同一舞台空间巧妙呈现。耀眼的灯光下，民警在对着档案不断整理思路，分析案情；昏暗的“门”外，毒贩窃窃私语，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。

“门”的意象还隐喻着李飞的父亲——卧底赵嘉良的命运之门。赵嘉良在门内门外、光影明暗不同的地方，呈现出不同的状态，时而是贩毒集团的手下，时而是沉稳深邃的警察，时而是关怀孩子的父亲。“当他决定去当卧底，向门外迈出了那一步，他命运的转盘就发生了转变，从此不再能和亲人相认，要付出巨大的牺牲。”王圳冰说。

“禁毒警察遭遇的事，是我们平常人不能想象的，他们付出了全部生命，去对抗毒品对社会的侵害。”王圳冰说，“我们想用舞台上的这扇门告诉观众，这是黑暗与光明的分割，禁毒警察挡住那片黑暗，让我们永远身在光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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